經濟艙觀影

記得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的二〇二二年的推薦好片中,提到了朴贊郁導演的《分手的決心》(Decision to Leave)和Daniels (Daniel Kwan & Daniel Sheinert)的《奇異女俠玩救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兩部電影,恰好在來回悉尼香港的航班上的娛樂頻道上看到它們。在細小的屏幕上看,聲色都有不足,而且中途吃了兩餐,身旁的乘客不時往來洗手間,看得很不連貫,可說觀影的致命傷。像我這個年紀,即使平板電腦那麼方便,但越來越覺得原來電影院或是大銀幕看電影最好。因為眼睛往前水平直視,不用低下頭長久造成頭頸部肌肉痠痛,更不會不時疲倦得進入短暫的夢鄉。必須承認,看這兩部電影的時候,都是斷斷續續,無法完全理解劇情。等到有機會一氣呵成看,才能有什麼的觀影感覺寫出來。我一直相信,不能胡亂、草草地寫,即使有時候的確會寫得毫不精彩,沉悶非常,卻是我真正的觀後感。《分手的決心》不久前才在澳洲電影院公映過,所以即使將會線上公映,也不知道何時才在正式的串流平台上播放。《奇異女俠玩救宇宙》剛好在澳洲這邊的Amazon Prime Video 平台推出,可以隨時看,重溫一些細節。這個片名,中國大陸譯作《瞬息全宇宙》、台灣譯作《媽的多重宇宙》和新加坡的《天馬行空》都各有得失,當然還是香港的譯名最生鬼。至於片中熟悉的演員,除了被人叫作「香港演員」的楊紫瓊和飾演公公的吳漢章外,直到片末字幕升起,我才認出飾演臃腫稅局人員的珍美·李·寇蒂斯(Jamie Lee Curtis),她才是真正帶來畫龍點睛效果的演員。一九九四年她與阿諾·舒華辛力加(Arnold Schwarzenegger)合演的《真實謊言》(True Lies),為她嬴得金球獎喜劇類電影女主角獎, 楊紫瓊在二十九年後得同一獎項,真是美妙的巧合。翻查資料,《真實謊言》的導演原來是炙手可熱的占士·金馬倫(James Cameron),《鐵達尼號》、《阿凡達》等等電影無人不知。《真實謊言》在占士·金馬倫的作品中可能評價不高,但當年在電影院中看得津津有味,尤其男女主角有部分場面合作搞笑,甚有娛樂性,絕不欺場。片中寇蒂斯飾演的海倫在床邊僅穿內衣跳舞,失手跌倒,據說是假戲真做。今年她年屆六十五,由一九七八年拍片至今,舉手投足仍有光彩。作為演員,當然希望演出受到注目,但得獎與否,可能只是錦上添花。

《奇異女俠玩救宇宙》近日更成為第二十八屆 Critics’ Choice Awards 的大贏家,奪得最佳影片、導演和男主角等主要獎項。這部大家本來沒有什麼地方給人特別提起的電影,而今逐漸成為了話題。是否是一個意外?其實不一定這樣看。YouTube平台不時冒出來的短片中,就有過一段介紹這部電影在稅局打鬥場面的特技製作,其中有不少極有心思設計出來的片段。我也很喜歡片中英語、普通話和廣東話夾雜的對話場面。所以我和你都可以輕鬆找到喜歡一部電影的理由,不一定是大家公認的標準。我的一個合約同事,來自美國,原來曾經教過其中一個 Daniel 導演的特技製作,電影在澳洲公映時叫我一定要看看。我當時唯唯諾諾,幸好在飛機上我看過了,不然辜負了他的美意。我下決心在Amazon Prime 再看多一次。

大家都懂得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經濟艙中的設備,豈能跟商務艙比較?但相信娛樂頻道彼此相差不大。今次十二月中乘坐回港的國泰航空,是直航的唯一選擇。疫情反覆,入境香港的措施不斷更改,我首選的澳航(Qantas)遲遲未宣佈復航,怎麼辦?登上它的官方網站看看,依然未有任何時間表,很奇怪。如果再不復航,澳航的業務會否受到打擊,真是不知之數。但昨天澳洲股市的走勢,澳航的股價已經攀上歷史新高,每股市值六點五六澳元,半年前還是四點四澳元左右。如果有先知,叫我大舉入市,今天已經有不俗的回報。半年前口罩仍是必須,快速測試還是常態。我這樣膽小,豈敢孤注一擲?但投資就是有勝負,好友Martin說得好:一定要做吓功課。一向我只是蜻蜓點水,不曾認真過,果然失諸交臂。澳航不飛香港,未必是損失。任總裁多年的Alan Joyce詭計多端,懂得分散和開設新航線,此消彼長。澳航又最近獲選成為全球最安全的航空公司,應該不是浪得虛名。澳洲人對澳航有好感,大力支持,自然理所當然。

今次乘搭國泰的經濟艙,機票價錢是疫前的兩至三倍。仔細一看,網上只有最後一個座位。如果不買經濟艙,不妨考慮商務艙,價錢又貴一倍,結果選了經濟艙罷了,下一秒鐘可能這個賸餘的座位也沒有。想一想九小時直航的旅程,應該不算辛苦吧。上了飛機坐下來,發現座位的腿部空間也異常足夠,好像還要比澳航寬敞,有人性。至於膳食,兩餐都可以,有選擇,吃得飽,沒有希望,亦不會失望。唯一是回收餐具時,服務員似乎手忙腳亂,把餐具和餐盤都弄到地上去了,好不狼狽。大部分的服務員都年輕得很,看來除了商務艙外,其他的都是如此的年紀,是否有點經驗不足?不過最失望的是洗手間。經濟艙有六個。我遇上一個洗手盤淤塞,另外一個地面像佈滿黏液,踏上去發出吱吱叫。可能要怪悉尼機場的工作人員清潔不周所致。但以往的長途航班上,服務員會不時簡單執拾一下,這次兩程都不曾看見。難道機上工作很忙碌嗎?抑或人手真的很不夠?

往香港的航班上,我坐在走廊座位,旁邊坐了一個回印度探親的新西蘭奧塔哥(Otago)大學的數學教授和坐在窗邊的小女兒。飛機快要來到香港領空時遇上氣流,小女兒覺得不舒服,嘔吐起來。他召喚服務員,他們放下濕紙巾便匆匆離開了,也沒有回來問候。我見如此馬虎,於是幫忙一下,接着我們便聊天起來。他們計劃行程之時,想到在香港等待轉機時,出境到迪士尼樂園遊玩半天。但那時候入境還要接受核酸檢測,還要在家隔離數天。看樣子不能成行了,他們當然很失望。我也不很清楚詳情,叫他還是向入境人員查詢一下。也許返回新西蘭那一程停留香港時,能夠遇上好運吧。

至於我,返悉尼的航班上看了《分手的決心》,似乎更糟糕。我以為可以有不讓自己有睡覺的理由,結果我只隱約記得最後男主角在潮水淹沒海岸時在浪濤洶湧中努力找尋女主角的一幕。這回我真的不徹底重新看清楚不行。其實是我貪心,想一次旅程多看幾部電影的結果。如果一開始耐心慢慢來看,就能夠欣賞那些精彩豐富的細節。


標題照片:天空上的維珍航空客機。拍攝於二〇二三年一月,使用Nikon相機,105mm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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