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登山

在Amazon串流平台看到電影In the Lands of Saints and Sinners，背景是愛爾蘭西北的Glencolmeille。這一帶我沒有來過。電影的背景在一個無人認識又充滿愛爾蘭特色的地方，有道理，令我懷念這個國家的美好風景。導演Robert Lorenz不是無名之輩，他和奇連伊士活製作過不少電影，包括二〇〇三年的《懸河殺機》（Mystic River）和二〇一四年的American Sniper，成績有目共睹。男主角里安納遜Liam Neeson，專門演銀幕上的硬漢，近來不少看的電影男主角，碰巧都是他，只好說是緣份。想起來二〇一一年來過愛爾蘭，匆匆忙忙，駕車從Dublin往西，繞了Ring of Kerry和Ring of Dingle 一圈，覺得愛爾蘭的綠色郊野真的舉世無雙。這種顏色恕我不曾在別的地方看過。澳洲人也愛綠色，不過我們比愛爾蘭的綠多了鮮黃，少了一份青。此地的酒館，外邊塗上綠色的，一看就知道和愛爾蘭扯上關係。大學附近的Newtown區有一間，藍山的Katoomba鎮的火車站對面也有一間。澳洲是移民國家， 所以祖家是愛爾蘭的澳洲人不少。愛爾蘭的歌謠別有一格，尤其不少由風笛演奏或伴奏的，印象最為深刻。我的前鄰居史密夫也是愛爾蘭裔人。他給我看過年輕時他和樂隊在酒館演出的照片。我們彼此的房子只相隔一道圍籬，偶爾聽到他的兒子在洗手間引吭高歌，自得其樂，聲音傳到這邊廂，証明一家有濃厚的音樂細胞。

In the Lands of Saints and Sinners不是大製作，少了現在一般亂花錢的電䐉特技，故事合情理，反而看得很舒服。電影說的Saints和Sinners，根本就是一個人性格中善惡的兩面：善中有惡，惡中也有善。所以不必奇怪里安納遜飾演的殺手，會執行公義。我特別喜歡電影背景𥚃的荒涼的小鎮人物、酒館和田野，不期然把它們和澳洲的鄉郊比較。想起駕車直接從都柏林（Dublin）到Dingle，差不多要接近五小時，較我們到新州的大雪山（Snowy Mountains）區少了個多小時。那時候選擇在途中數個小鎮停留，不趕路駕車漫遊的樂趣，就在領略路上遇到的日常風光。

大雪山的位置，差不多靠近新州和維州的交界，著名的Thredbo和Perisher Valley是大家冬季常去的滑雪勝地，根本不假外求。參加滑雪團，不需要花時間自己駕駛，也是好事。下雪時，路面積上雪，車輛不是四輪驅動，必須先為輪胎戴上雪鏈。所以冬季前往雪山，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而且我這個不滑雪的人，只能賞雪。風景如何？有機會一定要探個究竟。

從悉尼前去，先上高速公路M31南下。M31的限速是一百一十公里。慢速的一段和施工的路段也有八十。不過當你依限速優悠駕駛中，看到別的車子從後紛紛趕上來，在前面絕塵而去，你會懷疑這限速，是否與現實相差太遠？不過我總是希望，有執勤的捕捉超速警車在附近，可以及時來一個喝停它們就好了。現今的車輛，性能好是事實。即使小車一輛，輕輕踏油門，短時間提速至百公里開外絕對有可能。即使自己刻意提醒不要超速，也不能避偶爾越過限速。有次坐朋友的油電混合休閒車，就在開懷暢談之際，超越了限速不少。直到背後一輛響號的警車逐漸追近，才知道給抓個正著。警務人員非常客氣，請朋友出示駕照，然後很有禮貌的說，閣下輕微超出了限速。這張定額告票令我們這個春遊蒙上了污點。從此不時提醒自己，抓超速的警車隨時躲藏在高速公路隱蔽之處，不能掉以輕心，頓時慢了下來。

部分北領地的道路，最高限速是全國最高的一百三十公里，一般高速公路一百一十公里。其餘鄉郊的道路的限速是一百公里，公路之間的小鎮鎮上限速是六十公里， 大城市市內六十、五十公里，返校離校時間的學校附近道路四十公里，非常清晰。這次到大雪山是星期日，沒有返校離校的四十公里限制，但依照谷歌地圖的提議路線上路，仍然對我要求太高。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時間，反而較為寫意，不必追求速度。離開了大悉尼範圍，駛入南下的道路，熟悉不過，唯一要計算一下休息的時間和地點。這次刻意留意M31公路上，直到首都領地坎培拉前，至少有三個路旁的大加油站，可以歇腳，位於Goulburn古鎮入口附近的數個加油站旁邊，亦有數間著名連鎖快餐店和給你打卡的大綿羊塑像，足夠你消磨時光。

經過Goulburn，駛進了首都領地坎培拉範圍的Federal Highway，不久就會看見時乾涸時注滿水的Lake George，然後取小路進入Queanbeyan，繞過了坎培拉，然後再駛上通往大雪山的Monaro Highway B23公路。這時已經接近大雪山範圍，要考慮到底應否在Cooma、Jindabyne抑或Thredbo留宿。Cooma距離最遠，但住宿、購物和吃喝最齊全。Jindabyne 在中間，是進入大雪山一帶之前的最後一站，亦有不少基本生活設施。至於Thredbo是國家公園範圍，要按日付費，而且商店少。最後我們跟以往一樣，選擇在Jindabyne 留宿，先作一個好好休息。即使長途駕駛了大半天，但中途停下來休息數次，反而一點倦意也沒有。

翌日早上駛入科修斯科山 (Mount Kosciuszko) 國家公園，購買一張私家車二十四小時通行證，費用十七澳元，要貼在右邊擋風玻璃上，有效至第二天同樣時間。從Jindabyne駛到Thredbo，不過三十分鐘左右。夏季進入大雪山，當然積雪全消，一片黛綠之中，陽光燦爛，照得刺眼，明顯和愛爾蘭的綠不一樣，是非常澳洲的風景。抵達Thredbo鎮後，正欲乘纜車上半山，再步行登上澳洲最高峰科修斯科山。這步道叫Mount Kosciusko Summit Walk，來回十三公里。不料今次登山纜車票竟然瘋狂加價，一天通行證每人五十五澳元。除了我們坐慣的登山chairlift，再硬送你另外一程叫Merritts Gondola吊車。這一套票，買一送一，千萬不要以為執到寶。網上說步行登上科修斯科山峰要三至六小時。我這個不認老的人用了四小時三十分鐘回到地面，已經是下午二時，然後急步走到Merritt’s Gondola吊車站坐車，因為吊車四時半關閉。吊車扺達半山的叫Merritt’s Mountain House的餐廳平台，騎越野單車的運動愛好者可以再乘纜車登上另一高峯，不過我們這些普通觀光客不能坐。這天餐廳閉門不營業，平台上空無一人。車站前吊車服務員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光坐著等，悶得發慌，頻打呵欠。你看我，我看你，並無什麼可觀之處，最後只好無奈下山。

如果下午才買一日登山票，時間只容許登一個山峰。這是日票，不同於二十四小時票。遠道而來，料不到有如此不合理的票價，要怪先怪自己不先做好網上資料搜集。這年頭許多事情真是豈有此理。吃虧多了，才明白世間只有眼前路，不容你隨意選擇。

標題照片：科修斯科山道旁的岩石。拍攝於二〇二四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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