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東京行

每一趟旅行匆匆而過，總覺得快得不可思議。記憶最深刻的體會不是看到景物的一刻，而是在出發前計劃旅行時，不斷的思考中那些應該到和不應該到的地方，增加和刪除該看不該看的景點。我們這些到了一把年紀又愛自由自在的旅客，似乎有點懶散，不想參加旅行團。像我的一些朋友，就是先選擇了一些落腳點，例如數個大城市，然後再仔細想想該看些什麼。我覺得這樣的步伐，似乎愈來愈和我的生活習慣頗為一致，就是散漫、輕鬆和隨意，而且實在不想動腦筋。現在YouTube的影片如此普及，即使窮鄉僻壤，天涯海角，也有人親身體驗，拍下不俗的影片，與網友分享，讓我們計劃旅程的時候，也有一定的概念。如果他們拍攝的影片，都是真實而不是Al產生出來的改造情景的話，我們其實要不要這般的高難度又危險的體驗，也是問題，因為體力應付不來。不過我想，還是留待我的雙腳不聽話才算吧，暫時我的走動還算方便，一定要出門。最近我有個朋友，出發時打球弄傷了大腿，一拐一拐的，但購買了機票往東京看櫻花，只得起行。東京這數天天氣欠佳，下著毛毛雨，我叫他千萬要小心。最後他大部分都坐在公園裡看花，反而享受了別一般的自在。

我曾經說過疫後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是日本，結果去了加拿大和阿拉斯加看極光。原來從悉尼飛往溫哥華和東京的時間，都是差不多，倒是機票的價格，大不相同，東京的機票便宜些，相差幾近一倍。不過住在悉尼，從旅遊出發地的角度看，也不盡是不方便，至少很少人想起由悉尼往南美，其實相當快捷。由悉尼乘搭澳航或LATAM航空，飛行十五小時，便到了智利的首都聖地牙哥（Santiago），然後再轉駁飛機到其他美洲的國家。LATAM是智利的國家航空公司，地位有如澳洲的Qantas。它是全南美最大的航空公司，聖地牙哥是基地，亦是它的樞鈕機場。所以乘搭澳航往南美，很大機會乘搭了LATAM的航班。不過美洲某些國家的治安，有時倒教人擔心。最近看三島由紀夫寫的遊記，記載了他在海地的經歷，尤其對巫毒教儀式非常嚮往，數次找人介紹，最終亦只能看到一次給遊客看的儀式，覺得是個遺憾。即使如此，三島把儀式描寫得非常細膩，觀察入微，的確是小說家的眼睛。翻查資料，三島出訪南美，大概是一九五七年間。該年三島一九五六年寫的小說《金閣寺》獲得第八屆讀賣文學賞的大獎，聲名大噪。這年他獲邀前往美國，因為他的《近代能樂集》由唐納德·基恩（Donald Keene）翻譯為英文在美國出版。他先往拉丁美洲旅遊，再住在紐約一段時間，翌年一月才返國。期間他正和基恩洽談《近代能樂集》在紐約公演的事情。逗留在紐約期間，因為經濟問題改住格林威治村，體驗了一段窮日子。其中他在日記中記載著些花錢的數字，例如計程車一美元，請人吃午餐十三元，晚餐每人八元，一天合計二十六元。其中喝茶花費二元五十分，竟然與今天澳洲的小咖啡館購買外帶咖啡一樣的價錢。這一頓茶，的確並不便宜，可能包括高級餐廳的環境和侍應的小費。後來他發現出外不召計程車，改乘地鐵，還可以省下三美元。那時三島是在日本國內極負盛名的小說家，來到紐約卻斤斤計較，所以畢竟無法忍受這種極平民級的待遇。後來三島說紐約是個欺貧重富的城市，可能一點也不為過。

三島提到的海地，位於加勒比海。加勒比海是富豪的渡假勝地，但今天海地的政治經濟卻亂作一團，我倒沒有膽量一遊。三島說過國界是模糊的概念，但今天的你和我，都會在出發前對目的地有一定的認知。記得電影《飯戲攻心》續集《飯戲攻心2》中，話說黃子華飾演的的大哥出走非洲追求夢想，所以這一集沒有他的戲，不成問題，也許是合約或其他的原因。但結尾林明禎飾演的阿Meow，要出發找大哥，在機場對送別她的親人說，要到非洲找大哥搞清楚他倆的關係。但作為觀眾的我真的不很明白，到底阿Meow知不知道非洲大地有五十四國家？她要到哪裡也交代得那樣含糊不清，是否要強調她有時儍兮兮的態度？亦有可能第三集的內容，真的尚在籌備之中，大哥就在非洲某國，不能透露。這部電影的特色和好笑之處，似乎就集中在阿Meow理解廣東話的幾個片段。有佳句沒有佳篇，真是有點失望。

到過南美洲的秘魯和智利，竟然沒有被它們的文化吸引，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能因為要憂慮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再去也要好好計劃一下。最近計劃要去的地方，不就是日本嗎？不過提到日本，不說清楚要到那裡，實在不容易，尤其許多人對日本的熟悉程度，比自己居住的社區還要深入，好比自己的家鄉。譬如提到大阪，大家就會認真的跟你說難波在那裡、心齋橋在那裡、和歌山在那裡那裡，非常感動。不過從澳洲出發，還是應該看看我們聯邦政府的旅遊資訊。Smartraveller.gov.au這個網站，詳列到日本的旅遊安全級別，現在屬於正常，稍為要留意的是地震和海嘯。網站建議旅客最好下載NHK的手機程式，以便收到即時的天災警告。福島核電廠事故後，附近地方仍然列為禁區，不要去。九月至六月間登富士山，也要小心考慮。這次我們想要租車駕駛，持有新州執照不夠，還要申請一個國際駕照執照。這個執照，不是向政府申請，而是本地的一間汽車保險公司NRMA。NRMA主要為新州和首都領地的駕駛者提供服務，我使用它的車輛路上援助，因為有較龐大的支援網絡。澳洲人免簽証到日本旅遊，不過九十日，這個國際駕照執照有效期限卻是一年，足夠有餘。我翻開這個執照，其中一頁印有日文，相信是為了幫助日本人了解持證者的資料。

以往我們常常取笑日本人的英文水平。但聰明的他們懂得用片仮名音譯外文，使用在日常生活中，融為一體。我認識丸山先生三十多年，我的日文不堪，只好用一直用英文交流。這麼多年來，我們由書信到網上，又由網上改用即時通訊軟件，都是由他提議，証明他一點也不落後。我上一次探訪他的時候，乘坐火車的我們，約了他在日光見面，今次我打算駕車直接到他的家。現在谷歌地圖如此方便，車內也有導航，一點也不困難。不過日本的收費高速公路不點不便宜。如果不付路費走一般道路，從東京到他的家要多花一小時多。不想耽誤，也想節省電油，我相信還是取道收費公路較好。

標題照片：日本建築師隈研吾設計的悉尼達令港圖書館，拍攝於二〇二四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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